我还是愿做个实习的素人,花半世纪去磨合一个春。
我的周围有时充斥着打烊的花铺,暗角的滤镜,糜烂的红唇,破旧的电话亭。它们的价格标签已经磨损了----当非商品被强摆上市场,一切就会颠倒,因纽特人也能在极点勾画昼夜平分的二十四小时。
我写过蜡黄的齑粉,聒噪的鼓点,滩涂的星子,凝滞的黎明:我想写细密的针脚,泛黄的报纸,掉漆的茶杯,蒙灰的收音机。但是我还太年轻,没有资格叙说比我年长六十岁的故事,况且翻版的不幸早已活过千万回,像一只被动的羊,在别人的时间里温吞地跟过几把米尺。
所以我还太年轻,幸好我还很年轻,不用过多涉猎粘腻的池沼,腐朽的积土,失衡的气压,窒息的海底。这次不用石涅和月魄,因为我的国度不总是阴沉。在我彻底入睡之前,飞鸟与时针从来都是主旋律。
从湮潮中醒过来,我还是愿做个实习的素人,花半世纪去磨合一个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