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德哈】梦忆：我怎么说爱你
00
“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，我怎能说爱你。”
01
这一夜好像永远不会过去。
漫天的火光早就盖过了星空的亮眼，在浓黑天穹之下，“固若金汤”形成的保护罩早已被咒语击破，漏了无数大洞，像是一片摇摇欲坠的蛛网。
七年来无比熟悉的城堡此时成了沐浴着凄冷月光的残垣断壁，在恐怖中惨叫着化为灰烬，地上铺满了碎石块和碎木片。
喊杀、格斗、惨叫、哭号混合成特别的交响乐，一旦被鼓膜接受便留恋于此，再也挥之不去。
随处可见的火焰逼出骇人的热浪，狠命灼烧着人的眼眶。德拉科·马尔福正带着兜帽，站在食死徒黑炮的队伍里。没人能读懂被阴影笼罩的表情。
同样也没人想得到，他别无选择。
他只能先是马尔福，才是德拉科。
而面前的不远处，海格的怀里抱着的是判定了死亡的哈利·比特。他的四肢僵硬地垂下来，绿色的眼睛，再也不会睁开。
连风也是破败的。
低低地呜咽着，穿过德拉科的身体，让他在这永不过去的夜晚里感到阵阵寒意。
天地在一秒之内翻覆，无数碎片和尘土夹杂着喧嚣被疏狂的风卷起，德拉科的视线在这风与烟中迷失。
天旋地转后恍惚站定，眼前的哈利睁大眼睛，湖水般的绿眼睛隔着有裂纹的镜片看来，却是瞪视着他，脸上狰狞的表情使德拉科的心咚地滑至谷底。汗毛几乎竖起，德拉科不敢看那仇视的目光。
又是类同之前的过场。怒吼的风和烟尘将德拉科又挟之食死徒的队伍中去，海格怀中僵硬的哈利直直扎进视线。
又是令人惊恐无比的愤怒的五官。
世界光怪陆离，在食死徒的队伍与救世主的对立面不断推推搡搡。惨绝人寰的攻击与哭喊始终不绝于耳。
夹着骇人热浪的空气扑面而来，厉火在有求必应屋中化为庞大的野兽，对着他开始永无止境的追赶。德拉科在落满灰的违禁物中绝望地等待火兽的吞噬。但下一秒，他被汗液浸透的手掌抓住了哈利的手，在这一刻，他清晰的看到了镜框上方那道显眼的闪电形伤疤。
德拉科忘记了一切，只死死拽着哈利。
门在哪里？门在哪里？
温度几乎将额头的汗液蒸发，哈利操控着飞天扫帚，奋力甩开怒吼的火蜥蜴。
仿佛永远也逃不出这火的囚笼。
02
一切仿佛都要结束了。
没有一丝气力，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。所有声音都变得空灵，德拉科仰面躺在盥洗室正淌水的地板瓷砖上，汩汩的水声将他浸泡，他好像在渐渐坠入看不到底的深海。
视线逐渐模糊，色彩在他的世界退场。一阵无法抗拒的寒意入侵他的每一寸神经，好像真有摄魂怪在享受一顿灵魂大餐。感官正被剥夺，身上撕裂的伤口传达的痛苦也不那么真实。
他感觉快被水溺死了，窒息的感觉不断冲击他的大脑，但身体似乎关闭了自我保护系统，需要他慢慢舔舐这绝望的死亡过程。
突然，绝望的窒息感消失了。德拉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放松，眼皮沉重地搭下来，在闭上眼睛之前，他瞥到了身边看着他慌张和不知所措的哈利。
可慌张的神色下，碧绿的眼睛道出的仍然是极致的厌恶。意识彻底失去时，德拉科看到的是校袍上属于格兰芬多的深红色。
像血液，像盛开在地狱里的玫瑰。
周遭被消融。吊坠中的沙漏里，金色细沙翻到在另一头。德拉科听到了被击倒前哈利对着他使用的咒语。
“Sectumsempra”
“神锋无影”
他面对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时，用的咒语都是“除你武器”，但面对德拉科，他用的却是“神锋无影”。
混血王子的魔药课本上记载道：
“神锋无影——对敌人”。
姓波特的格兰芬多似乎认为，姓马尔福的斯莱特林是自己的一生之敌。
03
盥洗室没有战火，但那却是德拉科一生都不愿回首的记忆。哈利冷酷的眼神让他像喊出来，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。
水渐渐多起来，高到漫过眼睛。德拉科呛了水，最终还是在一片绝望的窒息中渐渐沉浸下去。
胸膛中生命的撞击不再有力。
04
德拉科捂着胸口猛地坐起来，床被剧烈的起身动作压得发出了嘎叽的惨叫。心脏的痛那么真实，像一把锋利的刀，绵绵悠悠地游走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。
心脏的疼痛，很像脑海里他的眼神，残酷到挥之不去。
胸口处睡衣的布料被扯得皱巴巴的，一颗扣子几乎揪下来。
月光还是清冷的月光，只是没有那么悲凉。
屋子里，大落地窗只拉了层薄薄的乳白色纱帘。外面的亮色若有若无地映进来，勾勒出德拉科额头的汗珠和湿透的睡衣。
又是那些内容。
德拉科想过逃离。
他知道哈利恨透了自己。所以当德拉科反映过来并停止欺凌时，哈利早就无比厌恶他。
不怪他。在这之后的几年中，德拉科一直这样告诉自己。七年来的积怨实在深厚，他总会忽视他对哈利已经有了别样感情的事实。
但没有用。德拉科越想忘记，记忆就越在脑海里生根。
所以，他在战争后跟随父母不光彩地盾潜于他们所瞧不起的麻瓜世界，与一切“魔法、巫师”相关断了联系。德拉科试图通过改变生活来强迫自己忘记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。
但他明显失败了。几年来数不清的午夜梦回，重复的总是那些令人心碎的片段。梦魔无情地追赶着他，令他从痛苦的精神地狱里永远不能脱身。每一次他在梦中死亡后都会在现实里满身大汗地醒来。
无一幸免的，他每一次都是被哈利·波特杀死的。有时在战争中，哈利在隐身衣下喊出的“无影神锋”直直冲向他这个“两面三刀的小人”；更多时候是在六年级的盥洗室里，无助地躺在地上，看着自己被慢慢湮没。
每一次，是他所爱的人，亲自动手杀了自己。
让他杀了我也好啊，我不该如此苟延残喘的。
再说了，我活该。
然而现实里，斯内普出现在盥洗室，救下了他。战争中，哈利没有伤害他，更别提发咒，甚至救了他一命。
05
我只能先是马尔福，再是德拉科。
你是天生的救世主，我是被迫的食死徒。
你有朋友愿为你出生入死，我却连克拉布和高而都要提防。
我们注定是两条相交线，短暂相聚后愈来愈远。我回过头，却看不见你的身影，想必你也听不见我的道歉。
对不起，这是一份不被人认同的感情。可是我，好像爱你。具体为什么——可能是你独自面对黑魔王时的孤勇，那日黎明之时守卫世界的成功。
现在天下太平，想来伤疤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疼过了吧？
愿一切安好。如果可以，请忘记我曾欺负过你。
对不起。
我爱你。
6
“在这个海不扬波的年代，我怎么说爱你。”
因为码字这天出成绩了，所以整个BE吧（
其实这可能不算be...？
